不休低頭,沒敢應聲。
紀伯宰反應過來了,她想充盈她的後院?
一個女人,公然選男寵?
太荒謬了,誰能接受一個女人左擁右抱?莫說是他,幾個男人會願意去參選?
「她身邊那些個文武官員竟也同意了?」他不敢置信。
提起這個不休倒是來勁了,笑道:「那自然是不同意的,在朝會上就鬧了起來,七十多個人圍著明姑娘說禮義廉恥,您猜明姑娘怎麼做的?她直接下了挑戰書,說滿朝文武既然都是以元力強盛當的職,便讓想反對的人與她過招。」
「她說自古生靈求偶都是強者優先,誰能贏她,她賜誰黃金萬兩。但要是所有人都不能贏她,那她便有自由求偶的權力」
紀伯宰:「……」
跟那些個養尊處優的人比元力,她可真是欺負人。
結局自然不用問了,除了他,誰能輕易贏她?
「明姑娘也不似先前那些城主,強選女子入內院,她當真是自己去求,有看得上的公子哥,親自去問人家願不願意進內院。有願意的就帶回去,不願的也不強求。」
也就是說,他病著的這幾日,她一直在外頭相男人。
好,好得很。
胸口起伏,紀伯宰氣極反笑:「所以呢,有人跟她回內院?」
不休掰著指頭數了數:「好像有十二個人了。」
「……仰仗女人權勢的,能是什麼好東西。」他眯眼。
不休唏噓:「您別說,奴才也沒想到,那十二個人里有朝陽城的儒子大家、有元力強盛得能進元士院的少年人、還有慕星城來的人呢,來頭都還不小,並且都相貌堂堂。」
明姑娘當真是喜歡好看的人,選的人各有各的俊美,雖然未必有陛下這氣質風華,但總也不差多少。
深吸一口氣,紀伯宰咳嗽了起來。
不休連忙給他順氣,一邊順一邊道:「言大人說您這病是積勞成疾,要好生休養,還得養上半個月。」
半個月?再等半個月,他頭上都能跑馬了。
攬過長袍,紀伯宰踉蹌著下床,洗了把臉,仔細端詳了一番銅鏡。
他不信有人會比他好看,她亂尋那些人,不過是魚目罷了,跟他一比,都得黯然失色。
***
朝陽城比之前看起來熱鬧了許多,街上行走的女子也多了不少,大家都興奮地掩唇議論著明意的下一個目標。
頭一天眾人還以被她選上為恥,覺得吃軟飯非大丈夫所為。但第二日之後,一些人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出現在明意出來的必經之路上了。
也沒別的,誰不喜歡一個膚白貌美富可敵國,又會哄人的姑娘呢?
就說那儒生周子鴻,大儒之徒,治國之才,一向冷漠不愛親人,這才與明意見三面,就隨她入宮了。
他的師父憤怒地責問他為什麼,周子鴻只跪著拱手:「她需要我。」
一開始他也覺得荒唐,一個姑娘出來到處尋男人,哪裡是貴門所為。可是當她真的坐在自己對面,秋波盈盈地問他為何不愛笑的時候,周子鴻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。
這人美,卻不是嬌花,美得有風骨、有姿態,哪怕第一次被他拒絕了,也不覺得難堪,只大方地對他道:「你若覺得我煩,說一聲即可,明日我就不來了。」
她煩么?自然不,哪怕抱著讓他進內院的目的,他也討厭不起來。只是覺得苦悶,若隨她走,他往後再無仕途,實在可惜。
明意看著他,卻道:「我不怕後院干政,你我可以白日上朝夜晚春宵,各論各的。」
周子鴻被她這一句話撩撥得面紅耳赤,正色說她言語荒唐,卻在她起身要走的一瞬間拉住了她的衣袖。
「我跟你走。」他道。
明意笑得開心,將他拉起來,輕輕抱了抱:「我不會虧待你。」
「可你還會有別的男人,是嗎?」
「我只留你一年。」明意歪著腦袋看他,「一年之後,你若願意留在我身邊便留,若不願意,你就可以另娶他人,我不會耽誤你。」
也就是說,她會有別的男人,但也不介意他以後有別的女人。
周子鴻突然有些惱:「那你便不是愛我,只是喜歡我罷了。」
明意撫了撫他皺起來的眉心,輕笑:「你若有本事,也可以讓我愛你。」
指尖輕得像風一樣從他臉側拂過,她拎著裙擺轉身,朝他揮手:「去內院等我,過幾日我就來找你。」
周子鴻是不甘心的,也就是這股不甘心,讓他立馬動身搬去了內院。
「明姐姐真的好迷人。」司徒嶺托著下巴看著窗外走來的明意,笑著感慨。
符越神色複雜:「這不是能讓您入朝陽內院的理由。」
「他們都可以,我為何不行?」司徒嶺挑眉,「比起別人,我覺得明姐姐更喜歡我。」
「她不是喜歡你,她是把你當親弟弟,知道你不想回慕星了,所以才用這樣的名義將你留在這裡。」符越面無表情地揭穿。
司徒嶺垮了臉:「你這人,還是這麼不討喜。」
「大人。」符越嘆息。
司徒嶺擺手,不願與他再多說,蹦蹦跳跳地就去給明意開門。
明意進門就給自己灌了一杯茶,而後含笑看著司徒嶺:「東西都收拾好了?」
「收拾好了,現在就能跟姐姐回去。」司徒嶺笑了笑,露出兩顆小虎牙,「只是,後院的人都是有名分的,姐姐打算給我個什麼名分?」
明意莞爾:「大家都是從才子做起,姐姐給你特例,直接做貴人可好?」
「謝姐姐偏愛。」司徒嶺像模像樣地行了個內院禮。
明意失笑一陣,神色恢復了正經:「你既不願再回慕星,可願在朝陽幫我?我刑部缺人,不敢重用生人。」
「姐姐既然開口了,我沒有不應的道理。」司徒嶺想了想,「只是,這朝中還有不少那位的人吧?他們若給我使絆子,姐姐也得幫我才是。」
「你放心,只管去做,姐姐罩著你。」明意拍了拍他的肩。
司徒嶺開心一笑,朝她伸出雙手,給了她一個擁抱。
這舉止在之前算是失禮,但明意最近習慣了,也不覺得奇怪,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,就帶著他一起坐獸車回內院。